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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時後參加豐年祭，都是在旁邊拿著鍋子等中午分豬肉。我第一次下場跳舞，竟已經是高一了。

為了我要上場跳舞，阿媽翻箱倒櫃找出她珍藏許久的傳統服飾，她異常興奮，因為她幫每個孫子都作了一套傳統服飾，沒想到我是第一個穿上的。

她從大衣櫥中，翻出一疊層層包裹的傳統服飾，拍拍上頭的灰塵。

「這是你哥哥的、這是你伯伯的……」 她視若珍寶的拿出一件紅色肚兜，喃喃的說：「這個是小時候幫妳們做的」，一往我身上比，肚兜只能勉牆遮住肚臍，我活像嗷嗷待哺、吃垮家門的巨嬰，那瞬間我差點要放棄跳舞的念頭。

阿媽不死心左右測量我發胖的身體，接著大力拍了我的手臂，說：「你裡面再加一件衣服就行了！」

解決了一個難題，阿媽繼續翻找裙子給我，沒想到真正的難關在這，傳統的片片裙撐到極限卻仍無法環住我的腰，這已經不是單純給它走光就可以解決的事，簡直不能看嘛！

阿媽有些焦慮的東翻西找，最後說：「好啦！穿這個啦！」我開心的接下另一件縫繡太陽亮片的片片裙。

豐年祭當天，還沒輪到我上場跳舞，就被一堆婆婆媽媽笑個半死，她們山地話夾雜著國語，雜雜竊竊的笑著：「這小孩怎麼這樣~上半身是女生的衣服，下半身穿男生的裙子！」

我瞪著裙擺上的圖騰，耳邊傳來她們的低笑：「有太陽的是男生的裙子、月亮才是女生的裙子啦！」片片裙長的都一樣，我哪裡分得出差別來！

(我找爆久才找到這兩張圖，妳們等等對照這兩張圖，會發現女生的片片裙跟男生的片片裙真的超像的啦!)

每一個年齡層都有自己所屬的代表圖騰與服飾，我們用服飾來界定層級與身分，但我一直在狀況之外。

甚至這次回台東參加了卡地布部落的小米豐收祭，一眼看到紅、藍、黑鮮豔對比的卑南族服飾，聽到整場廣播的阿美族傳統歌謠，我差點以為自己步入的是阿美族的豐年祭會場。

我跟小平說：「這好像是阿美族的喔！」尾音拖得長長的，企圖掩飾我的不確定，觀察許久，發現用字上的差異後，我才敢確定自己搞錯了。    

那微涼的夜裡，我哼著自己熟悉的山地歌，邊熟練的跳著山地舞，像是從來從來沒有離開過那13、14歲的暑假。

但，看著一旁搖擺扭動身軀的少女，我的眼神忍不住流露出嚮往，心裡既充實又失落…………   甚麼時候才能在穿上我的傳統服飾，用我那彆腳的山地話跟族裡的長老亂哈拉一通呢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