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幾天一直顯得有些慌亂,忙著工作、忙著準備假日活動的資料、忙著擠出一點時間好寫文藝營的心得,就深怕吵吵亂亂的生活,會擾了我在文藝營中緩緩鋪陳的記憶。
緊湊銜接的生活,讓我有些喘不過氣,好不容易偷了個空檔去修剪一頭亂髮時,髮型師居然一眼就認出我,她說:「我認得你,上次我有幫你修頭髮!」
我傻笑著,對她的臉一點印象也沒有。她說:「我對你有印象,因為你長的像中島美嘉。」然後抓著我的頭髮,繼續回溯著:「上次你的頭髮層次還很高,現在都已經留長了。」
我的記憶一點一滴的被抓回,開始想起上次剪完頭髮後的清爽……離上次剪髮都已經過了兩個月,她的記性未免也太好了吧!
我們開始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,再次重逢彷彿有種命中注定的緣分。
當我剪完髮後起身,她瞄了一眼我的穿著,笑笑地說:「你好像很喜歡穿長裙喔,上次來也是穿長裙!」觀察入微到 簡直可以把螞蟻編號分類。
我點點頭,很認真的注視她的臉,把握短暫的眼神交換,下次換我也如此記得她。剪完髮後的我心裡漲滿感動,能被人如此記憶實在很榮幸啊!

原來,當生命與生命交會,記憶會一層層不斷被加深強化,最後換我用文字記錄對她深刻的印象。 如同那三天看似短暫的文藝營,因為一再重溫複習,把我拉近一個巨大的寧靜裡。
我仍清晰記得在那個陽光和煦的午後、排排坐的教室裡,我似乎又回到昔日穿著校服的日子裡,唯一不同的是:這次我沒有偷寫日記或是看漫畫喔!



導師劉克襄是一位十分擅於說故事的人,他的故事裡,每個人物都有表情,各自刻畫出深淺不一的情緒來。
他記憶中的平溪老人,寧願一刀一刀以習慣的速度切著粳粿,也不願匆匆應付趕著上火車的客人。
劉克襄老師沒有描述老人滿佈皺紋的手,我卻彷彿看到那雙堅持古老製程的厚實雙手,將青春與歲月一刀一刀的凍結在粳粿裡。

我一直覺得一個好的故事可以牽引出更多故事來,於是,在這三天裡,我看到了一位小男孩在高雄往基隆的平快上,興奮地探頭望著一站站月台叫賣便當的小販,看他如何把那一聲聲叫喚「便當」的聲音,烙印在腦海裡長達四十年。

我看到一個被聯考壓得喘不過氣的女孩,在家門外的小巷子,一邊唸著詩一邊散步,在銀白的月光下,獨自享受片刻的自由。

我看到了一個帥氣的女孩,蹲在7-11前,手裡捧著狗罐頭,與對街同樣屈膝餵流浪狗的男孩相視微笑。


……
在他們的故事裡,我看到了一幕幕鮮明生動的畫面,他們躍躍欲試地,企圖讓我們聽到、看到,我還來不及坦然懷抱,就一股腦地往我衝來。

記憶怎麼可能會被抹滅,我這凌亂的筆記本,像我被過度填充的心,即使還來不及整理,卻早已留下一道道痕跡。
我明白,那些曾經與我坦率吐露的故事,終將成為我創作的沃土,等待牽引出另一個故事來。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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